当今,伴随着现代工业、交通、通信和网络等现代化经济和科学技术的发展,生存环境和生产方式的变化,蒙古族传统草原游牧的生活方式正在逐渐消亡,传统的文化形态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迁,许多游牧文化遗存现如今只能在博物馆里找到,且大都成为了文化遗产,失去了它的实用价值。但是,提到文化的传承,一个民族富有特色的传统服饰,不但表现了本民族独特的精神面貌,同时作为一个民族的标志性的文化符号和重要凝聚力,对于该民族的文化传承和发展无疑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古代的蒙古族大多居住于蒙古高原,气候寒冷又加之以游牧为主,马上活动的时间比较长,因此,其服饰必须有较强的防寒作用而且又便于骑乘,长袍、坎肩、皮帽皮靴自然就成了他们的首选服饰。蒙古族的服饰具有自己鲜明的审美特征,普遍偏爱鲜艳、光亮的颜色,这些色彩使人感到色调明朗、身心欢娱。蒙古族崇尚白色、天蓝色这样一些纯净、明快的色彩,蓝天白云有一种天然的和谐。
配饰概述
蒙古民族在成吉思汗统一北方草原诸部后的漫长历史进程中,在继承古代草原游牧文化的基础上,大量吸收了欧亚诸民族优秀文化,创造了适应自然环境、具有蒙古草原游牧特色的传统服饰。由于各部落服饰五花八门,即使出一部书也难以概全,我们将分期给大家做一些介绍,而本期我们将重点讲述蒙古男士的配饰。
配饰是传统服饰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并非是像服装那样是必备的物品,它的审美价值往往要大于使用价值。蒙古男性的配饰主要包括蒙古刀、火镰、鼻烟壶、烟袋、手镯、戒指等。在古代,蒙古刀、弓箭和火镰寸步不能离,是野外游牧生存狩猎时的必需品。蒙古人认为,火镰是光明的象征,刀是对邪恶的震慑,所以无论男女老少出门时必带这两件物品。男人的刀子要戴在身体的右侧,火镰戴在身体的左侧。骑马时均插在腰后,下马或进别人的家时放下刀子和火镰,下垂于左右两胯。传统的蒙古习俗认为,火镰打出的火源于长生天。因此在点燃篝火、腊月祭火等操作意义重大的活动时必须打火镰取火。蒙语中形容生命力旺盛的年轻人时,通常用“有火有力”等言语。正因为这样,蒙古男人从小就熟练掌握打火镰取火的技巧,当新郎之后,女方家的嫂嫂们要考验新郎的取火技艺,如果打三次火镰还取不上火就被嘲笑为“火力(活力)待尽的小伙子”。而“蒙古”这个词的蒙语原意即为“永恒之火”。
蒙古刀
蒙古刀种类繁多,造型各异,大小不一。主要用来杀羊吃肉,也是男子汉的佩饰。不戴蒙古刀的男子汉,妇女们会看不起。但蒙古刀并非械斗的工具,民间传闻全系误解。蒙古的银匠最拿手的技术就是做刀,刃用好钢,柄一般用牛角、红木做成,实用而漂亮。刀鞘中有孔,可插象牙或驼骨筷子。鞘上有环,环上缀有丝线带子。丝线带子一头有环,可以挂在胯上,一头编有蝴蝶结,下面是穗子;一头有勃勒。勃勒是蒙语,是一种银子打的圆形饰件,上面有花纹,中间嵌有珊瑚大珠。蒙古刀的勃勒,也有用绸缎刺绣的。刀鞘用金、银、铜做成,上刻龙、虎、兽头、云纹图案,象牙筷的大头一端还套有银束子。蒙古人的刀具使用有很多的禁忌习俗。如不能用刀尖儿指太阳、月亮、星星、天地、山水、佛像和他人。给他人递刀子时不能刀尖儿对准人,不能用刀子插肉吃或递给别人。宰杀牲畜、削肉剃骨等作业中,不会熟练用刀的人会受到众人的取笑。
牙签儿
鄂尔多斯民歌中唱道:“金葫芦牙签儿,捎给我的父亲。若是父亲问起来,就说我在北军中很太平。”一位士兵临死前,托他的战友把牙签儿带给他的父亲,便编唱了这支歌曲。这种牙签儿,因为坠着金葫芦,所以叫做金葫芦牙签儿。实际上它是纯银做的。通过一个勃勒上的环儿,引出两条银索,一条上坠着金葫芦(镀金)或宝葫芦,一条坠个花篮。通过花篮系上和底上的环儿,再坠下几件东西。坠下牙签儿、挖耳勺、胡须刷的是三件牙签儿,多加一个胡梳是四件牙签儿,还有五件牙签儿的。牙签儿一般用勃勒上的钩儿整件挂在肩头扣门上,也可以一件一件取下来。多系老年男子佩带使用。牧区小孩子不让多吃糖果,怕蚀牙,牙缝刺进肉去不准用棍儿去挑,让用湿毛巾擦,故年轻人不用牙签儿。
火镰
火镰戴在男子左侧的腰带上。一般是刺绣的勃勒上引出一股带子,到下面以后再打结分成两支,一支有蝴蝶结,蝴蝶结下缀两束丝线穗儿,一支用来拴火镰。火镰一般是生铁铸成的,一大半套个牛皮套子(为了冬天拿在手中打火不冻手),套上漆有庙宇、鱼虾、云头等花纹。一小半露在外面;有黄铜镀上的蝴蝶花纹,下面是不太锐也不太钝的钢刃子。捡两片天然火石,把火绒放在中间夹住,捉在一只手里。用另一只手的火廉刃子一击,迸出火星,就可以把火绒燃着。如果是抽烟,直接把火绒按在装好的烟袋上就行。如果生火,还要把火绒搁在干牛粪上,用嘴吹出火苗,再用牛粪把柴草点燃。打火镰也得有点技术,牛羊倌一天到晚打个不停。一般是把“乌拉草”(一种晒干后加工制作的易燃草绒)和“齐胡日”石(碰撞后易进火星的石片),紧紧挟在手上,用火镰磨擦,依靠火星点燃草绒。这是一种原始的取火办法,比钻木取火略有改进,火柴供应充足后,火镰也就慢慢消失了。
碗袋
碗袋是装银碗的套子。一般是纺锤形,两头有出出(就是把口儿折叠起来穿绳的一种工艺,一揪绳子口子就可以扎住)。可戴在腰间,柳编的多挂在马鞍上,在家时挂在哈那头上。出门时便带在身边,游牧、狩猎、出征到了外地,就可以用自己的碗筷和蒙古刀,吃别人的饭或肉菜。碗袋有布做、柳编、毡制、桦皮缝的多种式样。当时的贵族阶层,多用银制的,上面还有精美的雕花。
鼻烟壶
鼻烟壶人们并不生疏,造型多系扁圆、溜肩、底大、颈小的矮扁瓶儿。男女老少每人都有,实在没有的临时找个玻璃小瓶也要用到,因为它是互相行礼的必备之物。这玩意儿过去在牧区很发达,有玛瑙、玻璃、水晶、银、玉、石、磁、木头多种,有内绘花和外刻花的两种工艺。高级的鼻烟壶盖子是银子的,上面镶嵌一块珊瑚或松石大圆珠,盖上自带一个挖耳勺大小的东西,可以伸进鼻烟壶颈郡的细孔里,从里面挖出鼻烟。据说鼻烟用六种东西组成。用那个小勺挖出一点放在指甲上,凑到鼻孔上一吸,立马能打出喷嚏来。在过去,人们会在鼻烟面儿中掺入一定的蒙药,防止鼻炎和传染病的传播蔓延。这是鼻烟壶在生活中起过的一个作用。不过,蒙古人见面交换鼻烟壶,并不是让对方吸自己的鼻烟。一般是与献哈达同时进行的。两人见面以后,各掏出自己的哈达和鼻烟壶,将哈达的口儿(折叠出两片的那面)朝对方,架在自己的手腕上,右手拿着鼻烟壶。把哈达搭在对方的手腕上,用右手把鼻烟壶递过去。对方用左手把鼻烟壶接住,放于右手上,在手心里旋转一圈以后,又递在对方的左手里,哈达再搭到对方的手腕上,这样各自又把自己的鼻烟壶和哈达换了回来,这并非真正的交换。有的人家鼻烟壶用了好几代,价值几匹马,很昂贵,哪能与你的玻璃瓶交换?传说最早蒙古人见面以后,各取小石一块相对互击一下,后来可汗们把它改造成鼻烟壶的方式。
鼻烟壶袋
也叫鼻烟壶褡裢。因是两边开口的,一边装鼻烟壶,一边装哈达(这是进行上面的仪式不可或缺的物件),戴在左襟的腰带上。一般用深蓝缎子或布做成,镶边。或用各色丝线,在上下绣出齿纹作为花边,中间再绣山纹、水纹、花卉、龙凤、蝙蝠、双蝶、对鱼等图案,装哈达与装鼻烟壶的图案要一模一样,佩戴时为了显示。要上下错开,以便让两边的图案都显露出来。做这玩意儿是蒙古女子的一技,姑娘往往视为情物,送给心上人。新郎娶亲时,岳母和大姑有几人,就要做几个鼻烟壶袋送给新郎,新郎要先戴岳母的。女子同男人一样,每人一个鼻烟壶,却没外面的鼻烟壶褡裢,只有里面那个小袋子。放入鼻烟壶以后,装在坎肩口袋里,让穗子从口袋上面飘出来。
烟袋
过去普遍抽旱烟(烟叶),烟袋很讲究,大体由烟锅(烟袋头)、木杆和嘴子三部分构成。烟锅是装旱烟的部分,用铜、银制作,颇有雕饰。木杆用红术和鼠李木制作,有天然或油漆花纹,中有细孔,可以通过烟嘴把烟锅燃着的烟气吸到嘴里。这三件东西在一起组装的时候,接口处要加镂花錾花的银束子。木杆有一二尺长,烟嘴用玉石、翡翠做成。
烟口袋
用库锦、绸缎、布料缝制,长方形的小扁袋儿,口子较小。底部用丝线绣些齿纹花边,中间是山水、花草、鸟兽图案。口上缀有叩烟灰钵(银子傲的)、掏烟油的钩子、丝线穗子,往腰带上别的挂钩。这是放旱烟用的。装上旱烟以后,口子能抽回来。
烟荷包
烟荷包是装烟袋用的,帛在胯上,起装饰作用。大体像个葫芦形。下面坠丝线穗子。上面有带子和绿玉做的挂钩,以便别在胯上。
鞭子
鞭子是骑马用的。蒙古汉子斜跨在马上,一手叉腰,一手提鞭,很有派头。俗话说:快马加鞭,马鞭能驱坐骑快走,轰赶畜群,防备野兽,吓唬村里的狗,功能很多。过去官人富人的鞭子,走路挂在手臂上,既是装饰品,也有点威胁的作用。
鞭子有多种:官人手里提的鞭子,用熟皮条夹杂红绿粗皮革编结而成,能编出鳞纹、万字、吉祥结等图案,坠着几层细皮条破成的穗子,这叫编织的鞭子。有用三股熟皮条拧成的,末梢接一截皮筋子做的细鞭梢儿,将粗端绑在红柳鞭杆上。会抽的能发出很大的叭叭的响声。不会抽的抽不响,还会让鞭梢儿抽了自己的脸,这叫熟皮马鞭。“挥动鞭儿响四方”就是唱的这种鞭子。还有一种有柄无鞭的,只有一根光杆,藤条或竹棒,有三尺多长。一头用绿皮子缠出来,一头用熟皮子做个环儿,提在手里。俗称“藤条马棒”。
蝇拂子
夏天骑马提在手里,驱赶蓝头瞎虻。这种瞎虻专叮牛马,叮了以后就狂奔乱跑,无法驾驭。所以就发明了这种东西。一般有两种,一种是一条整牛尾巴,比较简陋。一种用藤条作柄(比马棒短得多),再用黑白二色的马鬃毛编出锯齿、鳞纹、十字等图案,套在柄上。下面再织出一个网络式的东西,将马尾套进去,固定在末端。马尾很长,可以起到驱赶蚊虻的作用。另一端有个环儿,可以套在手指上拎着走。
图海
图海也称“托海”,图海的样子各地不同,有的是一条银带子,近二尺长,固定在绸缎底子上。带子是由层层叠叠的银花和镶嵌在其中的大小红珊瑚组成的,很重,足能打两只银碗。鄂尔多斯的图海,是个银或铜制成的扁片儿,上方下圆,都有图案花纹,方处还嵌有珊瑚松石。上有两环,以便挂在腰间。下有两环,可挂另外的一条长巾。长巾长二尺,宽可一乍,用白缎或白布缝成,上面用红线自上而下一条线订四枚铜钱。新女婿娶亲走时,胯间戴的只是这个上方下圆的银片,没有下面这条长巾。他给岳母叩头后,岳母把那条长巾挂在图海下面的环儿上,就算认可了这门亲事。图海一词,蒙古民歌中出现得很多:“银子锻打的图海,沉甸甸压在胯上。达尔赞(人名)的姑娘若格吉德玛,沉甸甸压在我心上。”就是用图海比喻的。
弓箭
弓箭古代用于战争和狩猎,当今用于婚礼和体育。弓是几种材料粘合而成的。弓面(里面)是把牛角或鹿角削薄,用鱼鳔好几层沾在一起做成的。弓背用竹子或木头粘合,再用熟牛皮绑在一起。两端有拴弦的地方,弦架在弓码上。弓码用驼骨制作,上面也刻有龙凤等图案。弦是用公鹿的脊皮、犍牛膝筋等三股搓成的,经得起好汉一拉。箭杆截两尺四的细柳条做成,头上装上青铜或钢的三棱箭头,下端在120度的三个方向上都沾上雕翎,这样射起来准确而迅速。
箭囊是放弓与箭的,系牛皮做的袋简,方形或三角形,其上有金银泡钉、狮虎雕花和珍珠镶嵌工艺。插上十支白箭,背上威风凛凛。
腰带
蒙古族服饰主要包括袍子、腰带、靴子、配饰几大部分,其中腰带具有非常重要的中枢地位。既可以悬挂上述的各种佩饰,又具有游牧生活的独特实用功能。系紧的腰带能够在马背上减轻对人体内脏的颠簸伤害;干体力活时,能保护腰部,有利于使劲,还能提高人体对环境的承受力。蒙古人把腰带做得特别长,从15尺到30尺不等,是出于对生活潜在需求的考虑。腰带还有一定的风俗讲究,如男人系腰带时,要以袍子的上身宽松为标准;大部分情况下,已婚妇女不系腰带;男人不能让别人的老婆给自己系腰带,也不给女人系腰带等等。腰带还体现了蒙古人的审美情趣,讲究腰带色彩与袍子的颜色相协调,使男人看起来更健壮,女人显得苗条。
蒙古族服饰,是蒙古民族及中国北方游牧民族传统文化中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随着历史的发展以及不同文化的相互融合演变,历代蒙古族人民在长期的生活和生产实践中,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并不断吸收其它优秀民族服饰之精华,逐步完善和丰富了传统服饰的种类、风格、材质、色彩、和缝制工艺,创造了无数精美绝伦的服饰精品,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服饰文化增添了灿烂光辉的一页。
如今,传统的服饰以及配饰的手工艺制作方法正在逐渐流失,具备服饰制作手艺的能工巧匠越来越少,以致后继乏人。许多有识之士认识到,只有世界不同民族和地域文化的差异性,才能为人类的美好生活带来丰富多样的色彩。如何让民族之花不再默默枯萎,真正着手去保护和传承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同时与时俱进、开拓创新,是摆在每一个民族文化传承者面前的重要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