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已经保持了30 多年的高速增长,究其原因,一是国内的市场化体制改革大大促进了消费和投资的增长,二是国际上对外开放的国策使中国的出口量逐年增加,出口拉动了经济的发展。在这其中,劳动密集型的制造业物质产品的出口又是这30 年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然而,在全球金融危机不久后的今天,主要发达国家的经济有所萎缩,中国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在全球的需求已经大大减少,同时由于其生产成本的不断提高,使中国出口企业的生存举步维艰。也就是说,中国一直以来的依靠出口拉动经济增长的模式遇到了阻碍,要想继续维持高速的经济增长,必须进行经济结构的变革。由此看来,如果我们将眼光从过去的物质产品生产、消费主导的经济转向由文化产品主导的经济,也许可以找到中国经济的一条新出路。
在当今世界,由文化产品的生产、消费、流通带来的经济,即文化经济的内涵是非常广泛的,它不仅包含了陶瓷、绘画、雕塑等传统艺术品的观赏、消费、流通所带来的价值,也包含了书籍、电影、舞蹈等现代文化产品的消费创造的第三产业的价值。文化经济并不是经济发展的空中楼阁,它确实是经济发展的一个强大推动力。早在19 世纪末、20 世纪初,英国的侵华军队从中国掳走了大量的文化、艺术品,因为他们知道文化就是价值,就是经济,就是财富。在今天的大英博物馆中仍然陈列着中国汉代的玉雕驭龙,东晋顾恺之的《女史箴图》以及敦煌绢画等等,这些文化产品吸引了无数世界游客前来参观,铸就了伦敦鲁赛尔大街的繁华。在当今时代,讨论文化经济对社会经济的作用具有更为广泛、深刻的意义。因为当今世界,大多数发达国家都把文化软实力作为衡量一国综合国力的重要指标;同时现代社会经济财富的不断增加使社会进入了过剩经济时代,人们用于物质生活的消费所占比重越来越小,而更多地追求文化产品消费能够带来的精神满足;另外,美国的经济学家预测在将来,娱乐、休闲、旅游等第三产业在经济增长中所占比重将不断上升。这些都说明,文化经济在当今、未来社会中的地位将越来越重要,因此我国将发展文化经济作为经济发展的新出路顺应了时代的要求,必定是可行的。
那么我国是否具有发展文化经济的潜力呢?答案是肯定的。我国是一个拥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拥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从古至今,优秀的文化、艺术品数不胜数。在今天全国各大著名的博物馆中陈列着众多闻名世界的艺术品,如故宫博物院的阎立本《步辇图》,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上海博物馆的商代青铜器德鼎、牺尊,王羲之的《上虞帖》,中国国家博物馆的商代青铜器司母戊鼎,四羊尊,此外我国还有敦煌莫高窟,云冈石窟,龙门石窟等历史遗迹,这些博物馆和文化圣地吸引着全世界的游客前来参观欣赏,拉动了我国旅游业以及周边地区餐饮、住宿、交通等相关产业的发展。毫无疑问,这种文化经济的产业拉动效应具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因为目前全世界来我国参观文化古迹的人数比例还很小,具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如果能够把我国的文化古迹在全世界打造地更加有名,就会带来更好的对我国周边地区经济拉动的效果。这是文化创造经济效益的一种方式。此外,人们对于文化艺术品的直接消费是文化经济刺激社会经济发展的另一种方式。我国有很多国内知名的绘画、雕塑大师,他们创作的作品很受欢迎,许多收藏者就成了这些艺术品的主要消费者,这样就形成了我国独立完整的艺术品市场,并且这个市场每年都在不断地蓬勃壮大。2006 年我国艺术品市场总成交额不到200 亿元,而2010 年市场总成交额超过了500 亿元。
在我国,艺术品投资已经成为继股票、房产投资之后的又一大投资方式。这些都说明了我国的艺术品消费市场还处在高速发展的阶段,是一个新兴的、具有很大潜力的市场。如果能够把这个市场做大、做强,让它的覆盖面更为广泛,那么这将极大地刺激我国的艺术品消费,进而刺激其他产品的消费,形成经济发展的良性循环。这样,它必将成为我国未来经济高速发展的一个新的突破口。另外,艺术品除了可以在国内消费,还可以用于出口。我国目前的出口产品主要是传统工业、手工业的加工制造品,文化艺术产品所占比例较小。正如前文提到,在当今世界出口劳动密集型制造产品越来越困难的情况下,以附加值较高的艺术品出口取代之能够继续维持出口对我国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
以上是文化推动我国经济发展的两种主要方式。接着让我们再看一个当代文化带来经济正效应的典型例子——2010 年上海世博会。上海世博会是一次全球各国文化在我国展览的盛会,这次文化盛会给上海和中国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世博会期间,有近7000 万人次到上海参观,约2000 万人次在长三角地区继续旅游,产生了巨大的消费需求,给长三角地区带来了可观的收入,产生直接净需求2260.4 亿元。会展期间因为物资运输的需要,也带来了国内贸易量的增加。同时,世博会的举办使上海的基础设施建设更加完善,与长三角城市的区域经济一体化程度也得到加强。世博会结束后,上海城市的国际影响力也必定会得到提升。这些都是文化带来的积极经济效应。随着国际地位的提高,我国能够争取到更多举办国际盛会的机会,以此为契机拉动经济发展,这也是我国发展文化经济的潜力所在。
那么,我国应当如何发展文化经济,让它真正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新出路呢?我认为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第一,政府可以通过加大对艺术品市场的投资、对艺术品生产商给予补贴等手段,鼓励我国艺术品市场的发展。现今我国艺术品市场尽管发展迅速,但因为艺术品价格较高,因此其消费者其实并不多,还没有真正普及化、大众化。因此,国家可以通过这些鼓励艺术品消费的手段,较低艺术品的价格,使其更加普及化,起到刺激消费的作用。第二,国家可以通过教育、宣传等渠道,普及文化艺术知识,提高全民文化品位,从而让更多的人关注文化艺术品市场,吸引更多人参观文化古迹,为文化经济的发展提供群众基础。不可否认,现在文化产品的消费在我国还仅仅是少数人的行为,大多数人对文化产品并不了解,也就不可能参与到文化市场中。因此,普及文化知识对于增加文化消费具有重要的作用。第三,最根本的一点,我国必须不断增强综合国力,争取更高的国际地位和知名度。只有这样,世界各地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到我国参观文化古迹,我国周边地区的经济才会被拉动起来;只有这样我国的艺术品出口才会有更大的市场,获得更多的收入;也只有这样我国才能争取到更多的举办国际盛会的机会,通过这些机会不断增强自己的经济实力。
展望未来,我相信,我国经济的瓶颈不会长久存在,文化经济必定可以作为我国经济发展的新出路。我们欣喜地看到,我国历史悠久的传统文化是我们得天独厚的优势,是西方发达国家并不具备的历史条件。只要我们能利用好这个优势,让文化经济成为经济发展的突破口,我国经济就一定会迈上稳定高速发展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