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李孟的人,无不为他的憨厚之态所感染,也无不为他的恳切真诚所打动。慕名前来拜访李孟的人都不曾想到,被誉为“马痴”的李孟虽大名在外,却如此平和淡定,毫无名家自居之感;虽已七十高龄,却依然爽朗热情,毫无倚老卖老之嫌,让所有有一面之缘的人都无法忘记这个“憨人”李孟,都想与之再聚,与之深交,成为亲朋,成为挚友……
对李孟感兴趣的人,大多是因为他的马,他笔下的烈马。但让所有人都大为不解的是:如此憨厚淳朴的李孟,画出的马怎地如此霸气刚烈、狂野不羁?烈马之“烈”也与他本人之“憨”反差如此之大?要找到答案,我们就得探究一下李孟的人生轨迹。
出生于陕西户县的农民之子李孟,1960 年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在宁夏回族自治区教导团服役,一面搞生产,一面搞训练。教导团编有军马,这对天生爱马的李孟来说,无疑是天赐良机,喂马、看马、画马就成了李孟工作之余最重要的爱好,训练骑马、送信骑马、 外出骑马也成了李孟最为兴奋的事情,与马结缘、与马为伍、与马终生厮守便由此开始……
马有千种,各有其性。但与李孟朝夕相处的却是马中极品、马中良驹——军马!军马,是军中之马,是战斗的马、冲锋的马、厮杀的马!是不拘一格、不受羁绊的马,是一奔千里、来去无踪的马,是英勇无畏、刚毅刚烈的马,是一往无前、追求胜利的马!
马通人性。战马是战友的良友和生活的伙伴。战士与战马天生就是一体的,古今中外的战士们骑着他心爱的战马,不知创造了多少辉煌的战绩,也不知涌现出了多少战马救主的感人故事,都让我们由衷地为战士喝彩,为战马骄傲!
战斗是军人的职业。外表憨厚的李孟,完全具备一名优秀军人的气质与血性,他的内心始终燃烧着一团火,一团激情的火、战斗的火、冲锋的火!他打心眼里就喜欢军人的干练与刚毅,钟爱军马的忠诚于无畏。军马带给他的完全是一种激情、一种境界、一种冲锋的感觉。这种感觉已深深地渗入他的骨髓和灵魂,占据了他的整个意识和身心,成为他对马的代表性认识。李孟告诉我,他一闭上眼睛,一提起画笔,脑海中全是奔腾的骏马、冲锋的战马、飞驰的神马,像冒泡泡一样不断涌现……
1965年退役的李孟,不能忍受没有马的生活。为了寻找那种与马共处的感觉,他又多次深入西北牧区,与牧民一起牧马、生活,体验马在一望无际的西北大草原饮水、吃草、奔驰的感觉。正是因为与马前后数十载生活的体验和精力,才积淀了他对马的深层次感知,对马性的深度了解,从而使马的一行一态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根植于其思想和灵魂深处,成为他日后画马的不竭源泉和自然随想,达到不假思索、提笔就来飞速成画的境界。难怪2004年他在人民大会堂现场画马,其画其速令几百名围观者拍案叫绝、惊叹不已!
李孟特殊的人生经历、浓厚的军人情结,使得他退役后仍念念不忘让他魂牵梦萦的军旅生活。只要有机会,他一定要到军营义务画马,为战友展示他最喜欢的军马战神!他画马50余载,先后慰问部队60余次,为近百名将军做过画。傅全有上将、李继耐上将、孙忠同上将、常万全上将、王国生上将都对他的画深爱不已、大为赞叹。
中国历史上写马的人太多,画马的人更多。像李公麟、赵孟頫、徐悲鸿、韦江凡、韩美林这样的名师大家数不胜数,他们把马已经画到了极致,想要超越何其之难!但艺术是永无止境的,任何人都无法穷尽,画马的艺术也同样还有很多未被造访的领域。
如何突破,如何创新,如何继承先师们优良的画法,又融入独特的个性技艺?李孟进行了艰难的探索。他在近距离接触马、观察马、了解马的同时,还大量阅读了历史上有关马的书籍,对先师们画马的风格技法进行了系统深入的研究。最终,他选择了去众家之长、成一家之言,独创“李孟画法”!
对徐悲鸿马的多年习练,使李孟的马具备了徐马那种潇洒韵美的“君子之风”;对韩美林工艺画法的借鉴,使李孟的马具有了韩马的流感动态之美。但这还不够,李孟通过研究历史,发现各有千秋。汉马腿长,形象狂野,但身材瘦小,缺乏美感;唐马腿短,但身材丰腴,高贵臃美。李孟便取两者之长,自称一派。所以在李孟马中,既能看到徐悲鸿马的影子,又能感受到韩美林马的风格;既有汉马的长腿和狂野,又有唐马的臃美和高贵,再加上他独创的鬃毛和尾巴的画法,使李孟马更显飘逸、更具美感、更蕴含了战马的力量和闪电的速度……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鲁迅先生关于典型人物创造方法的著名论述:“作家的取人为模特儿,有两法。一是专用一个人,言谈举动,不必说了,连微细的癖性,衣服的式样,也不加改变,这比较易于描写。……二是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我是一向取后一种法的”。大家熟知的阿Q就是鲁迅创造出的典型人物形象代表。李孟正是取用了后一种方法,才创造出了这马的模特儿——李孟马!
画是美的符号。李孟把追求美放在画马的首位。他追求的美是“形美”与“神美”的有机统一,他以“形美”求“神美”,以“神美”求“形美”,把马的精气神蕴含在集体的形体之中,用每一处形体的美来活化出马的神韵,最终展现给大家的是“形神兼备,更在神似的神马风采!
出自李孟笔下的马,给人的第一印象也是最大印象,就是刚烈、狂野、充满动感和力量,给人以飞的感觉,像闪电一样……极会让人联想到电视剧《西游记》中,孙悟空在天界养的天马,那飞驰俊逸、驰骋千里、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神马……完全是天马行空的感觉!这正是“憨人”李孟之所画的烈马,带给我们独一无二的视觉冲击和艺术享受……真正的出神入化、神来之笔!
我想,这正是艺人李孟对中国画马艺术的独特贡献吧!
人生七十,艺术青春!画马是李孟的梦想,也是李孟的生活;画好马是李孟的追求,也是李孟毕生的事业!衷心祝愿李老在画马的征途上走得从容稳健,给喜爱他的人们贡献出更多更好的艺术精品,给中国的画马艺术做出自己更大的贡献!用他的话说,就是无愧于一个农民之子的艺术追求……祝福李孟!期待李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