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爱竹是将竹比作君子之德!“竹子无牡丹之富丽,无松柏之伟岸,无桃李之娇艳,它虚心文雅的特征,高风亮节的品格却历来为人们所称颂。”清代郑板桥在《题画竹》中谈了竹的“神生节品”:“故板桥画竹,不特为竹写神,亦为竹写生,瘦劲孤高,是其神也;豪迈凌云,是其生也;依于石而不囿于石,是其节也;落于色相而不滞于梗概是其品也。”宋代诗人黄庭坚在《画墨竹赞》中称:“人有岁寒心,乃有岁寒节。何能貌不枯,虚心听霜雪。
中国画家把画竹看作传统风尚,千百年来,几乎无人不画,代代高手频出,至今不衰。八闽之地就有好几位画竹高手,最驰名的是书画家沈鸿龙。
沈洪龙,字鸿龙,号文远斋主,1964年出生于福建省“书画艺术之乡”诏安县。诏安历代文风昌盛,艺术繁荣,名家辈出,翰墨飘香,沈鸿龙自幼受书画艺术之乡的熏陶,酷爱丹青,刻苦习画,至今不渝。
沈鸿龙的水墨花鸟画,笔墨精炼、清雅灵秀,以墨竹、熊猫、虾、荷花、山水、人物等为题材,以“顺应自然”为美学基础,追求渺远境致之隽永。“师造化,以达化境”沈鸿龙注重画面的畅神,更写出胸中之意象。
画品即人品,沈鸿龙与竹子有不可分割的渊源,他像竹子一样清瘦刚直,虚心守节,平日待人谦和恭让,人前人后从不炫耀,对待后学循循善诱,以平常心看待平常或不平常的时光,以永远的微笑迎接着明天。读沈鸿龙的中国画,尤其是他的墨竹,清新脱俗、开张大气、毫无匠气、富有朝气;既饶骨力,又丰神韵;凝笔不雕,聚墨不饰;灵巧空明,顾盼生动,气象独特,雄健飘逸。由于他有长期坚持写生的坚实基础,因此能够形成鲜明且与众不同的笔墨个性和时代特征,独具大家风范。
沈鸿龙画竹,喜画根部,取其率真,体态自然生动,而且往往对周围生活环境作些简要交待,如画些出梢的竹笋,或画几片出土的小枝小叶,或画几笔兰草、坡石,这样显得随意自然,且又使画作内容丰富。沈鸿龙画竹宾主有分,虚实相生。枝干笔力雄健,多而不乱,密而不塞。经长年探究,可说他的竹子画已逾越过他的老师江浙大师吴茀之的门槛,间或吸纳紫阳山民蒲作英的遗风,并间有李鱓的韵味。他画竹还有与众不同之处,鉴于山乡滋养西学熏陶,能自如地在竹画中添景配色,使画境更显深远,色墨相映成趣,从而形成了他画竹的独特风貌,深受人们喜爱。
从古到今,从技到艺至品,全方位地论述,足见沈鸿龙对竹用情之深。他说:“我从小很喜爱竹,对竹的生态比较熟悉。从未出土的笋芽,以至清明谷雨时节的新篁竞茁,夏日解箨放梢,秋来摇曳风雨,严冬仍然郁郁苍苍,情景十分深刻。我虽爱竹,但尚无掌握笔墨画竹的能力。早年从瓷器彩绘和画册上,开始摹仿一些墨竹,不甚理解。进学校后才画一些双钩写生,对竹的竿、枝、叶的形态结构,进一步得到了更为详细的了解。在初学掌握笔墨基础上,才逐渐转入用意忆和想象画墨竹。写生时首先把折枝竹子作一番剪裁取舍工夫,反复推敲。或在日光灯影下构成的图影,多观察多练习,最后做到心到笔随,心手相承,画出自己所感受的作品。”还指出:“要做到这一层,必须有一番勤学苦练的工夫。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是原则,还有如何掌握笔墨去表现的问题。”
品沈鸿龙之墨竹有三趣:即“盎然生趣”、“ 笔情墨趣”、“ 诗意书趣”。
一、盎然生趣,富有生命气息。学习前人,师法古人,自是必须的,可值借鉴的资料也不少。我国的画竹艺术,历史悠久,自三国、晋开始,至南北朝隋唐五代逐渐发展,经两宋提倡,在画竹的艺术创作技法和理论探讨上,都积累了不少经验。清代《芥子园画谱》中的竹谱分位置法、画竿法、画节法、画枝法、画叶法、勾勒法、墨竹法等,对画竹已作系统的论述。民国初年的《三希堂画室》,也有画竹专章,略能见到历代画竹名家的梗概。但作画不可照抄对象,还要有写实的雄厚基础,而从生活到艺术创作更需要一个过程,更要融入情感,自我发展,才能摆脱匠气、画谱气,才能适应新时代。
二、笔情墨趣,注重气韵,骨法用笔,变化多样。中国画家主张以富有“骨气”的笔墨表现生机勃勃的天地之大美;以充满“韵味”的笔墨,呈现音乐般的生命节奏韵律,体现超群拔俗的雅逸风度,蓄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精神意蕴和个性气质。沈鸿龙画竹不在小处求巧,而落笔有生气,用大写意泼墨法作画,笔墨变化万千,丰富自然,集中国画之阴阳晕色而揉以西洋画之光影透视,浓淡干湿粗细皆运用自如。
笔墨是构成中国绘画的基本要素。笔有“尖、齐、圆、健”之分;墨有“焦、浓、轻、淡”之别,“墨分五色”。但沈鸿龙以为:“所谓笔情墨趣,潘天寿在《听天阁画谈》说得好,画须有笔外之笔,墨外之墨,意外之意,即臻妙谛。又云画事笔墨意趣,能老辣稚拙。似有能,似无能,即是极境。墨非蒙养不灵,笔非生活不神,熟能生巧,才能趣在法外,从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笔墨不仅只是抽象的点、线、面或是隶属物质的造型手段,笔墨是画家心灵的迹化,性格的外现,气质的流露,审美的显示,学养的标记。笔墨本身是有内容的,这个内容是画家本人。”
三、 诗意书趣。沈鸿龙的墨竹洋溢着超乎想象的诗意,充满着强烈的书趣,使人百看不厌,耐人寻味。看沈鸿龙的画集更感慨万千:“它是一册画集,亦是一本诗集;它是一幅幅高超的画,又是一首首动人的诗,用画笺写成的诗篇”。或“有的更高一层,感性与理性融合,既富诗意,又存哲理,任凭读者反复吟赏与思寻。”在我看来沈鸿龙的画处处洋溢着超乎想象的诗意。
沈鸿龙对郑板桥画竹讲究书与画的有机结合,又特别有感悟。他认为画竹叶要“以草书之中竖长撇法运之”,更要讲求变化。“书法有行款,竹更要有行款,书法有浓淡,竹更要有浓淡,书法有疏密,竹更要有疏密。”观赏沈鸿龙的墨竹,总会惊叹,在他同幅画中很难找出两片姿态大小完全相同的竹叶!这完全有赖于先生写竹时充满着强烈的书趣。“从第一笔开始就进入了一个过程。作者就开始此长彼短、此来彼往、欹正相变、轻重相和、虚实相生、枯湿相济等的这么一个过程。这是自然而生的,是不可能预先确定的,几乎可以说天然长成的。这个‘生长过程’是任何科学、数码化都无从计算的,是任何科学仪器都无从探测的。这是人类智慧的结晶,这是人类个性和情感的千差万别和无限变化的体现。”
沈鸿龙自己也说:“墨笔是以书法的线入画的,只是线的应用扩大了,把粗细变化、刚柔曲直,多样统一在画幅之中罢了。”画家并不拘泥于客观物象的再现,而是充分运用笔墨、色彩等绘画元素,突出一个“写”字,以见注重书法意趣之笔墨精神,主动地构建具有视觉感染力的艺术图式,从而传达出自己为之献身且独具匠心的意境和情趣。“写”者,写其神而悟其情也。
更为难的是沈鸿龙的熊猫画也是一绝。他以大熊猫为主题的创作,但又不是简单地刻画大熊猫的形象,而是站在自然生态与文化的高度上,对自然、生命关系的思考与表达。所以,沈鸿龙的作品不同于一般商品画的浅薄和世俗,其意不在于迎合市场需要,而重在表现自然与生命的和谐与共,以及由此产生的美感、魅力。沈鸿龙的大熊猫系创作,以严谨的技法营造的是原生态中的生命景观,即自然与生命丰富多彩的形式、内涵。具体而言,便是虚与实的关系处理、静与动的关系处理,疏与密的关系处理,在这三个关系的处理中,沈鸿龙展示了自己良好的艺术感觉与能力。他在意象表现中,强调的是一种感觉的体现,而非三维空间事无巨细的细腻还原与刻画,在很大程度上,是以工笔写意的方法完成了自己的艺术言说的,因此,我们在沈鸿龙作品中看到的是立意新颖、气息清新、格调典雅、技法严谨、程序井然与雅俗共赏的审美情趣与韵致。
另外,沈鸿龙对大熊猫的结构娴熟,在不违背其基本形体的情势下,以“似与不似之间”的把握,在“形神兼备”中,以传达神韵为重。为此,他对大熊猫的形象作了取舍与夸张,突出其形体特征,并以工笔“丝毛”的画法,多次复加,使毛皮达到栩栩如生的效果;其中,用笔除在黑白分明中着力不同外,均在干湿、浓淡中进行丰富的演绎,有些效果在意料之中,有些效果在意料之外,尤其是在头部与表情的表现中,既细腻又不堆砌,既传神又不匠气,沈鸿龙吸取了素描的手法,在强调凸凹与明暗中,以写实加写意的方式,用灵动的笔墨刻画了熊猫在不同环境、不同地点、不同场景中的憨态、顽皮、可爱的性格和表情。
我们注意到,沈鸿龙尤为重视大熊猫眼神的描绘,在黑黑的眼圈中,极精微地刻画了眼球的层次,黑白分布与闪光、高光等细节,加上肥胖、缓慢、笨重而又悠闲的姿态,透示了生命的蓬勃生机与自然和谐与生命绵延的境界。
沈鸿龙除了利用业余时间对书画艺术苦心钻研、临池创作、融会贯通、博采众家、刻苦求索、永不懈怠之外,无论走到哪个岗位,始终一方砚台、几管豪笔、孜孜不倦、不离不弃、终生追求,在艺术的大殿堂里陶冶情趣、修身养性、苦苦修为,在周边、在单位,只要是力所能及,沈鸿龙都能用他那光芒四射的人格魅力,身践力行用自己的艺术修为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给人无限的亲和力,并积极把书画艺术广为传播、发扬光大,使周边充满着艺术氛围、翰墨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