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玉文化在经历了八千余年的延续和发展之后,到了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进入了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到了八十年代,中华民族对玉的情感得到了释放,优秀的传统玉文化得到了继承和发扬,出现了非常繁荣的大好局面。但这一时期的玉雕艺术必竟是局限在对传统玉雕艺术的留恋和继承范畴。到了二十一世纪初,可以说中国进入了一个快速发展和变革的时代,一个近一百多年来最辉煌的时代,一个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时代。同时也进入了一个审美理念与审美趋向多元化的时期,一个历史文化与当代文化、传统文化与时尚文化的碰撞时期,一个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交锋时期。此时,中国的玉雕艺术在继承和弘扬的基础上如何发展与创新,成为一个重大课题。况且也需要我们的玉雕艺术家们用玉雕艺术的语言和符号来记录和讴歌这个伟大的时代。于是我发出了“呼唤当代玉雕艺术的发展与繁荣”的呐喊!因为中国的玉文化从巫玉、神玉、王玉、宫廷玉到民玉,可以说每一个历史时期都赋予了它不同的内涵与寓意,而且在每一个历史时期都产生了不同的题材、内容、形制和工艺的玉雕艺术作品,且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风格,使中华民族的玉文化成为中华民族历史文明进程中延续时间最长、而且是从未间断的一种文化载体,成为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区别的重要标志之一。在这个时候,需要一批有文化、有思想、有修养、有胆识、有魄力、懂艺术,有责任感、有事业心的,并富有智慧的玉雕艺术家们,勇于探索、善于思考、乐于尝试、敢于创新,使中华民族的玉文化,随着历史文明的进程、踏着时代发展的脉搏传承延续下去。邱启敬——作为年轻的当代玉雕艺术大师,可以说在这方面进行了可贵的探索与追求。
邱启敬是近几年来,倍受业界关注的青年玉雕艺术大师。他的玉雕艺术作品不但吸引一大批关注的目光,价格也是一路飙升。他已经不是那个孤立、无闻、敏感,自卑又脆弱的飘零少年,华丽的成绩释放了一个明确的信号,在帮他逐步确立自我价值的同时,坚定地验证了自己的禀赋与才华。此时的他,不但给父母尽责尽孝,对兄长也尽心尽义。并带领着近百人的玉雕队伍,为中国的当代玉雕艺术而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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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邱启敬手里出来的石头是有体温的,带有他赋予石头的一种具体的、生活化的、人世间的温暖。他玩的石头并不是普通岩石,而是中国人通常认为有灵性的玉石。邱启敬重视人在现世的状态和能动性,化消费主义社会的生存现实为视觉景观的人间万象,进而变日常人间琐事为诗意人生的闲情逸致。他所推崇的中国“兴于诗”的艺术传统,强调的就是身心愉悦的审美经验对人生境界的提升。邱启敬从玉石的物理属性和纹理中所梳理、推论出的雕刻秩序和规则,其实也浸淫着他销蚀在骨子里的诗情画意。他的玉石雕刻渗透着一种事在人为的自信和生机。这种生机既来自艺术家生命本能中不断自我驱动、自我更新的一种人性温情,也来自从日积月累的自身积淀中转换而来的一种创造性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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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十年来,中国各个艺术领域、艺术样式几乎都发生了既有意识形态的解蔽和既有审美价值的现代性转换。而中国的玉石雕刻艺术则长期受困于技法工艺的师徒传承的状态,其对于民间传统泥古不化的思维方式、因循守旧的程式化风格已然形成一种难以自拔的制度化症结。面对玉石雕刻界尴尬的文化语境,邱启敬试图推出一种与时俱进的创新势头,打破意识僵化的现实格局,从而应对中国向创新型社会转型的时代精神。正是这种潜在的意识和行为;使邱启敬似乎给人带来了一点目空一切、放荡不羁感觉。其实我的感觉他谦虚豁达、坦荡睿智,因为他尊重历史、尊重文化、尊重知识、尊重艺术、追求完美。他对艺术的追求无拘无束,无边无界,最大限度地放开了创意、设计与构思的想象空间,就目前来说,谁也说不准他的创作规律与套路。他的玉雕作品的出现,来自于他多方面的理论与修养,产生于他对传统艺术与当代艺术的理解与追求,萌发自他时代的认识与感悟,孕育在完全属于他的个人空间——“寂静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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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从邱启敬手中出来的都是一个个有体温的石头的话,其中或多或少地都融注了他热力四射的自身能量和思想光泽。这体温也无疑显示了全球化社会中中国传统艺术精神薪火相传的一种现实意义,也预示了当代艺术在中国语境中自我翻新的一种可能。
从邱启敬的年龄论他的玉雕艺术之路,他现在正处在青年时代,青春不仅是美丽而富有朝气的,也是躁动和忧伤的,甚至还带有某种失败的征兆——这就是青年玉雕艺术家邱启敬心目中青春的两个截然相反又无法分割的特征。青春发生在生命的展开之时,而身体作为青春生命的承载物,其体态的特征与变化,最能够折射出青春意识中的矛盾与悖谬,选择什么样的身体语言表现方式,决定了一个人对青春岁月认识的深度,也决定了一个人当下时代的感悟和理解,以及对周围世界的观察和认知。从身体的立场出发,将青春生活中感受到的一切视为有着血缘联系的孪生兄弟姐妹,这既是一种宿命,更是一种清醒的自觉。与这种自觉相联系的是一种强烈的人文情怀。……
(阅读全文 仅见2016年4月出版的《国家艺术》总第4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