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千年漫漫的历史长河中,生活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创造了以游牧文化形态为主导的草原文化,虽历经多次更替、演变,但其内在的脉络始终没有中断,并逐渐成为人类文化艺术宝库中独具特色的地域文化之一,并对世界文化艺术发展的历史进程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草原游牧民族创造的艺术是人类文化艺术宝库中的璀璨明珠,它不但蕴含着古老的生存智慧,而且体现了游牧民族传统的宗教意识、生产生活以及对理想社会的美好憧憬。它是草原游牧文化丰富内涵的有机载体。
自元代以来,蒙古族逐渐成为继匈奴、鲜卑、契丹等北方游牧民族之后,草原游牧文化之集大成者。草原游牧文化具有悠久的文化底蕴和古老的文化传统,在融合了中原农耕文化与西方文化、印度、波斯文化后的草原游牧文化,逐渐具有了鲜明的世界性品格,它既在传统上丰富了中华文化,也极大地丰富了世界文化,不断推动着蒙古族自身的文化传承和世界文明史的发展。
在当代,蒙古族游牧艺术家仍以其独特的思维方式与表达方式实践着特有的美术风格和艺术形式。蒙古族“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使他们的艺术作品充盈了鲜明独特的文化内涵,其中,刚劲豪放的马文化艺术具有典型的游牧民族艺术特色。他们在保持和发扬固有的古老文化传统的过程中,始终以开放和包容的心态,积极吸纳世界不同地域和民族文化的有益元素,从内涵到外在形式不断突破和创新。在传统和现代的碰撞、冲突、相互吸纳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新的艺术形式的统一体。
最早的蒙古族绘画艺术,应该是古代游牧人的岩画,早在新石器时代,游牧民族的遗迹就以岩画的形式大量留存在北方广袤的草原上。岩画以高度凝练的语言显示了远古游牧民族绘画艺术的无限生命力,也标志着游牧绘画艺术的最初萌芽。其中大都是民间画家和普通游牧民所为,它生动的反映了当时人们的生产、劳动、娱乐、狩猎的故事。
元代,蒙古族出现了一批知名画家。如,宫廷画家礼霍孙,曾画过成吉思汗和窝阔台等祖宗的肖像。玉出汗擅长墨竹画,《风烟翠图》是画中佳作。泰定皇帝之三子小恭太子善书画,曾创作《画鹿图》、《蛱蝶图》等作品。也先帖木儿有《山水壁画》;元惠宗时进士伯颜守仁,能诗善画,绘有《竹石图》等。郝忠怒有《无逸图》等。元代后期的蒙古族画家张彦辅,有《江南秋思图》、《云林图》、《云山图》、《疏竹幽禽图》等。
进入20世纪中期以后,随着现实主义画风的停歇和艺术本体的复位,美术的神性开始让位于人性和自然的表现,宏大的政治命题被大量的民俗生活和真实的人类情感所取代。
许多游牧艺术家的作品也不仅仅只关注草原或景物本身,而是藉由某些做为游牧文化符号的物像所唤起的一种文化状态和生命意识,从而来更多的展示作者内心的精神世界和艺术信仰。
千百年来,蒙古族的“万物有灵”的传统宗教观念深入民族文化深处,早期萨满教中,世界万物以“天”为根是他们朴实的生态意识,同时他们也把“地”看作是乐善好施的母亲。蒙古人崇尚自然,天性豪爽,质朴善良,辽阔的草原使得游牧艺术家们心胸开阔,思绪平和。他们深受草原游牧文化的洗礼和滋养,尊重内心的情感,力求将自己的艺术建立在真实的感受上。他们有对草原生活独特的理解,并依靠这种理解和感受逐步建立自己的艺术风格,用绘画的方式体现了人与自然之间一种特殊形式的对话。在绘画技法上,他们以凝重、雄浑的面貌展示了完全不同于小家碧玉式的唯美情调,没有造作和炫耀,只有作品中流露出的真实和自然。
“游牧”,就其本质来说,即是一种文明和文化的串联和交融,它代表着一种对艺术和生活的包容和开放的态度,一种对自然和生存的敬畏和感恩。草原的博大和深沉,给予了这片土地上的艺术家们源源不绝的创作灵感和动力,我们期待着草原文化孕育出的“游牧艺术家“带给我们更多美好和真实的艺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