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阳光下,一望无际的芦苇沼泽绿野无边,在风的吹拂下就像绿色的海洋微波起伏,水面上飘着大片大片嫩黄色的野花,静静地拥在幽绿的湖水中……仙鹤在点缀着芦苇与小野花的湿地上起舞、追逐,那种源自内心的喜悦闪烁在轻快的舞步和颤动的翼尖上,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鹤之舞如此动人心弦,摄人心魄,令人迷醉!虽然早就知道这种仙灵的美,是凡世所不属的,却仍想象不出可以美至如此境地,像世间秀外慧中的灵性女子。仙鹤的优雅是发自内心的,在举翼投足之间,在引颈婉鸣之际,已经流露出超尘脱俗。这不是哪里的自然风光,而是享有“西部鹤王”之称的渭南著名画家、陕西省书画院副院长雷社艺先生的画作,欣赏他画笔下的仙鹤,顿感此景只应天上有,醉入花海不思归。
目睹雷社艺先生笔下的仙灵之舞,竟感觉有乐曲从其足下飘出,有诗句在其翅尖流淌,有生命之歌在空中盘桓,更有天籁之声在心灵回荡。他笔下的仙鹤以高贵的气质、优雅的仪态,以及诗般的舞姿,集天地之灵气于一体,君临一切,傲视苍穹,无愧为鸟类的舞娘,大地的精灵,天空的诗行,让心灵放飞,让畅想的翅膀舒展。
这一切不禁令人想起唐代诗人卢纶的诗作《和马郎中画鹤赞》:
“高高华亭,有鹤在屏。削玉点漆,乘轩姓丁。
暮云冥冥,双垂雪翎。晨光炯炯,一直朱顶。
含音俨容,绝粒遗影。君以为真,相期缑岭。”
雷社艺先生出生在美丽的黄河之滨洽川。那里有无边无际的芦苇荡,孩提时代的雷社艺光着脚在洽川的沟沟峁峁玩耍,万亩芦苇成了他嬉戏的天然乐园,各种珍禽悦耳的鸣叫伴随着孩子们的喧闹,像一副美丽的画卷深深印刻在雷社艺的心中,也就是在芦荡的无数次追跑当中,雷社艺第一次见到了高雅悠然的仙鹤,留下了美的感受和追求,从此与鹤结下了不解之缘。
自古以来,人们对鹤赋予了诸多美好吉祥的象征,如情义、君子、大志、清高、隐逸、神仙、长寿等。因为它形体优美,洁白无瑕,头上有高贵的红顶,颈部及身后黑色的饰羽布局得当,它步态优雅,气度轩昂,高鸣善舞,具有中国审美观的所有要素,这是中国人喜爱仙鹤的最主要原因。仙鹤优美而秀丽,动作娴雅而洒脱,基于这种审美因素,仙鹤作为绘画的表现对象,在中国由来已久。在历代画家笔下,白鹤常常是高洁清廉、刚正不阿的象征,以其优雅大方的舞姿、嘹亮悦耳的鸣声、白洁秀美的形象、潇洒飘逸的神韵,赢得人们的青睐。
正因为如此,雷社艺先生幼承家学,精研书画,尤其是对画鹤情有独钟。他潜心苦练,如痴如醉,笔耕不止,经常在仙鹤栖息之地故里陕西洽川湿地、黑龙江扎龙、江苏盐城等地采风,并把自己的书画工作室命名为“社艺鹤苑”。他始终坚持师法自然,将自己的艺术之根扎于生活的沃土中,为了准确摹写仙鹤的动态和神韵,他多次深入农村写生,搜集绘画素材,捕捉创作灵感。为了观察鹤、接近鹤、了解鹤,他常常栖身在万亩芦苇荡,在如毡的湿地与鹤共处数天,细细琢磨鹤的生活习性,迅速记录鹤的一举一动,一姿一态。
几十年下来,雷社艺先生观察鹤的日记及笔记就达数十万字,台前案旁,夜半孤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双手起茧,终于把鹤的神韵、美的精灵运用画笔跃然纸上,一幅幅气韵独具的画卷在他的画室诞生了。《洽川新客》、《群鹤迎辉》、《秋韵》、《洽川胜景》、《鹤乡春早》、《和谐乐园》、《闲情逸致》等画卷中的鹤千姿百态,栩栩如生,或立或站,或歌或舞,欲飞欲鸣,神态各异,婀娜多姿,望之生辉,诸美兼备,笔法神妙,画法独特,独树一帜,堪称画坛的大手笔、大境界、大气象。雷社艺先生用饱蘸深情的画笔把鹤的或放步追逐或俯首啄食或临风而立,描绘得灵动而飘逸、潇洒而大气,颇具诗情画意。他用简约的笔触画出鹤的神韵,紧紧抓住鹤优美高雅的特质,长期坚持写生奠定了他画作的坚实基础,就像雷社艺先生说的,“仙鹤能够活六十年,是长寿鸟,仙鹤用情专一、忠贞不二,它的品德很高尚,也为世人所喜爱,因此我画鹤通过拟人方面的手法,赋予仙鹤王者之尊严,神话之威严,人性之高洁。”透过画面,我们看到了画家的君子之心和仙风道骨的神鹤风韵。
托物喻情,采墨遗怀,雷社艺与鹤相伴,赋予翩翩仙意和人文情操,从心慕手追,写形描摹的技艺,进入出神入化,游刃有余的“道”的境界。他下笔从容,行笔简约练达,墨色简净得宜,毫无拖泥带水之感。重在传神写意,不枝不蔓,轻松自然,空灵生动,别开生意,寥寥几笔勾勒,尽传云鹤本色和天然真趣,也尽显艺术对了人心的禅悟,真情、真意、真趣的自然流露。雷社艺的书法也带着几多鹤意、鹤气。他以画鹤墨趣入书,以作书笔法入画,将绘画和书法两种艺术加以巧妙结合、运用,既有鹤一飞冲天的洒脱,也有淡淡舒云的悠然。挥洒自如中成就情调淡雅的浓趣。想必雷社艺生命记忆最诗情画意的地方,既是那诗经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地方,也是鹤栖繁衍的风水宝地。爱鹤、护鹤、亲鹤、画鹤,悟道于鹤,鹤生笔下,妙笔生辉。鹤是他的精神鸟,是他艺术的寄托,也是他生命的感悟与知音。鹤与心声,以鹤传情。
“心静城市有山林”,雷社艺以鹤为伴,与鹤共舞,禅悟鹤精神,书写鹤文化,心境之怅然,意境之美妙。尽情地挥洒着这份天高云淡,清雅爽朗、飘逸如仙的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