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扳指作品《群雄献福》,可见其执刀有力,运刀自如,刀随意动,意指刀达,刀中见笔,相得益彰,体现了刀法与艺术的完美的和谐及内容与风格的意艺统一。但见;神秘的“饕餮”体现了商周时期对龙文化的演变和铺垫,腾云驾雾的“螭龙”犹如战汉时期风云变幻的战场,刀光剑影,鼓号齐鸣,此时龙已登上了至高无上的大位,成为了不可动摇地王权象征。一片如意祥云祈求着太平盛世,一弯谷钉将农耕文化的祈福,表现的淋漓至尽。但见;龙凤呈祥为主题的部分,龙似騰腾云驾雾,凤似翩翩起舞,一个是众兽之君,一个是百鸟之王;一个变化飞腾而灵异,一个高雅美善而祥瑞;龙至则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凤来则国家安宁,万民有福。一派歌舞升平的祥瑞之盛气;勾连云纹表达了人们对云和雨决定收成的影响而产生的期盼和敬畏,使云在人们心中得到了抽象升华,对之产生的崇拜和敬畏之情油然而生。但见;双头瑞云冉冉升腾,瑞福、寿桃,潺潺而来。一枚铜钱外圆内方,其中既包含着做人必须“方外有圆,圆中有方,外圆而内方”的哲理,又有着财源滚滚的赐福。五枚造型各异的扳指,完美地将天地人之间的不同诉求立体地展示在浩瀚的艺术境界之中,把意境推到了一个无穷的美好空间,令人在哲理和夙愿之间翱翔和凝立,令人在艺术和质量之间享受和如痴如醉。
作品《独钓寒江雪》随形而安,其纹饰传承了明清文扳指的风格,但见一只小船上,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一位老翁,在寒冷的江上独自垂钓,栩栩如生地塑造了一个不畏逆境和傲然临霜的倔强老头形象。作品在千山、万径、小船、飞鸟、垂钓、孤独的交织中寻求着静与动,繁与简,孤与群的融洽点,很好地把古典的画风巧妙地移植与扳指的方寸之间。这种以景写情,借景抒情,以对静物的碾琢描写,通过砣具和大师的艺意合一,凸显了作者追求孤奇险峻的雕琢风格,以及坚韧不拔,甘愿寂寞,畅游艺海的艰辛与乐趣。该扳指一脱往日器形按部就班的俗气,随形而就,一玉二器,相映成趣。彭志勇大师凭着对玉文化的深刻理解,形成了他对作品的设计的独特风格,造就了“唯美、唯艺、唯精”的精湛地技艺,促成了作品的完成。“里应外合,寓意圆满”,才是他来自传承中清晰的轨迹和初衷。“乾坤有精物,至宝无文章”,已成了“勇式扳指”独特的风格和辉煌。
“在艺术的道路上追求‘仁,智,义,礼,乐,忠,信’的气度与品德,是他唯一的信仰”,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艺术造诣的不断提升,还有那激烈残酷的市场竞争,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艺术及工艺对现代不同材料的革新,还有那频繁不休的人际和场合应酬,“我很累”是他经常提及的话。我曾多次与彭志勇大师谈及玉雕艺术的延续问题,在创意题材、审美情趣、随形设计、皮色应用、工艺技法和打磨效果等方面就玉雕符合时代特征和需求一些方面进行探讨。他认为:有着特殊民族人文诉求的玉雕艺术,当代艺术家们缺少对其生命的探寻、体现和赞美,缺乏对自己作品应有的个性概念和强烈标志的明确追求,在尊重传统玉雕固有的内容、原有的诉求同时,没有很好地在传承的基础上去再注入符合时代的审美语言,扩展作为艺术形式的玉雕视野,丰富玉雕的表现领域和价值空间。在作品创作中,立意新颖,内容丰沛,设计上追求张力,构图上对比能够呼应,结构上做到严谨匀称,造型体现富有张力,方寸之中充满着愉悦与和谐的玉雕作品不得多见。
我默默地将那枚扳指的芯归还原处,一瞬间仿佛思绪在那枚精美扳指上凝固,在这方寸间,现实与遐想在碰撞中开始了无穷的延伸。然而,延续始终是彭志勇大师追求的主题,用心修为,他深知“舍”、“得”之间的尺寸,从一块玉石在手中的那一瞬间,命运就已经开始注定了其魂魄的结点。
一件作品最打动人的是内在的精神,而绝不是外在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