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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谭:铁笔生花 别开生面——徐谷甫的陶刻艺术

时间:2013-7-1 14:18:43 点击:

  相识沪上金石名家徐谷甫先生已有六年之久,他对金石篆刻艺术如此执着的倾心追求,不免使我想起了唐代大诗人的名句……
   杜甫句云:“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白居易也有句云:“人各有一癖,我癖在章句。万缘皆已消,此病独未去。”不难看出,癖者嗜好之病,而发于性情之不得已也!所以屈原之于兰,渊明之于菊,敦颐之于莲,和靖之于梅,太白、陆羽之于酒与茶,昌硕之于石,同不免为癖也。然而天下后世皆因其癖而足以知其人,则癖者亦未必可弃也!
   徐谷甫先生素有“铁笔”(刀)癖,其铁笔篆刻作品早在八十年代已闻名印坛,正规出版社出版有《鸟虫篆大鉴》、《鸟虫篆全书》、《徐谷甫刻心经》三刻、《徐谷甫书画篆刻选集》、《款识津梁•印章边款字典》和《印章的投资与收藏手册》面世,即将付梓的有《徐谷甫陶刻艺术》。   
    近十年来,陶刻壶铭不亦乐乎。
   鉴赏宜兴紫砂壶,必须把握“泥、形、工、饰”四个字。即独特的材质美,别致的造型美、精湛的工艺美,以及高雅脱俗的装饰美。而最常见的“饰”,即是“陶刻”,它是集诗词、绘画、书法、篆刻于一体的砂壶装饰。从紫砂陶的发展历史来看,在紫砂壶上题铭刻款,最初是艺人为了表明作者姓名,年代而已;后来偶尔寄兴,选用唐宋诗词佳句作为装饰点缀。紫砂陶刻艺人与文化人交往多了,“近朱者赤”,书法、文学水平有所提高,镌刻壶铭便能“运刀如有神”了;而更多的是由爱好紫砂壶的文人直接参与撰写铭文,捉刀镌刻,使陶刻壶铭更上层楼,且产生了“文人壶”。这种情形发展到了清嘉庆,道光年间的西泠八家之一陈曼生时代,达到了“名工名仕,珠联璧合、堪称双绝”的完美境界,世称“曼生壶”的铭文,由曼生及其幕僚们精心的构撰,不但切壶、切茗、切情、切景,而且字句隽永、含义深刻。有的用格言、警句,堪称人生处世的座名铭:一时“壶以字贵,字以壶传”,传为美谈。清末民初,在壶铭的基础上,又有新的突破,即再将壶的另一面上刻画,这样书法绘画联袂,更把紫砂壶的文化品位提高了数成,反映了紫砂壶的文人情结,给我们留下了一笔宝贵的,值得反复品味、经久借鉴的文化遗产。
    目前大部份陶刻者只会使用线刻、毛雕之法,类同连环画的“白描”,没有立体感,枯燥无味。原因在哪里呢?因为镌刻者不会画画,文化底蕴太薄,只会依样画葫芦,更不知画的趣味在何处。徐谷甫先生主张以刀(铁笔)挥写,如在纸上作画一样,有枯湿浓淡之分,轻重缓急之别,将印钮中的“薄意”刻法、竹刻中的“留青”之法,根据画面的需要的酌情借鉴上去,藉此使壶面有层次感,尤如浅浮雕,“刀随笔意”,“刀笔相融”,在陶刻技法上可称之为“留丹”刻法。
    徐谷甫先生认为:“要达到有个性的表现效果,就要辅以与众不同的刻法”。所以谷甫先生的刀法多变,不仅能用双入正刀法和单入侧刀法,而且还使用急迟、冲刀、摇曳、披削等各种刀法,并辅以砂轮片转圆,钉头击残等,不囿于传统刻法,走刀写意,心手相应。究其原因在于徐谷甫先生既是著名篆刻家,又是有名书画家,他是西泠印社社员,中国书协会员,美协上海海墨画会会员,上海书画院画师,上海甲骨文研究院副院长,研究员,海上印社社长。所以在谷甫先生所刻的上千把紫砂壶中,大部份是花鸟、草虫、少量山水,人物,铭文四体书兼擅。有双刀圆润的,也有单刀直入生辣的,舞出“笔墨刀陶,构格神意”。
   谷甫先生的壶刻中,有“谷甫特色”的铭画无疑是亮点,往往是“一花一虫一世界”,形象逼真,饶有情趣。如“芭蕉天牛”,“蜗牛卧叶”、“蜜蜂礼赞”等当是其代表作品。有的干脆是“一虫一天地”,即仅刻蜂,蝶、蚁、蚊等。这些壶铭往往都源于他的纸面毛笔画作,用铁笔在紫砂壶体上的再度作画。由于成竹在胸,构图果敢大胆。刀法干净利落,运刀八面玲珑,层次感特强,有的还呈现素描的明暗肌理、西画的透视关系,具有一种独到艺术张力。兹仅举三例,可见一斑。
   “芭蕉天牛”紫砂壶画面:芭蕉主茎用单刀法刻出,叶面用圆刀,用砂轮片刮出,细茎再用单刀加刻,如此方能显出芭蕉大叶水墨淋漓的效果,这是粗旷、安静的一面;另一面必须是细腻的,灵动的,动静结合,才是佳构。因此,天牛作了仔细刻划,头、颈、虫体用圆刀刻之,大腿用小圆刀刻出,小腿用单刀,一伸展,一屈曲,姿态优美、架势稳健、触须用平口刀之刀角用“倒丁法”刻之,显示出天牛触须的角质感,区别于其他昆虫。题款用行书双刀刻出“别有天趣”四字,高古跌宕、错落有致。年款名款用印章切刀法刻出,这种刻法,因人而异,千人千面,具有极好防伪之法。此图隐喻唐释怀素每天取芭蕉叶练毛笔字,额其斋名为“绿天庵”,天牛具有灵性,愿意亲鄰狂僧作陪,悠悠漫行蕉叶之上,故又名“绿天庵里悠悠行”,有天趣吧!
   “蜗牛卧叶”画面一片贝叶,用“留丹”之法刻出叶茎(红茎),叶面用小团圆刀依次刻出肌理效果,并刻出叶之锯齿。蜗牛用中圆刀圆混刻之,薄而半透明,有“壳”的质感,触角眼睛用小圆刀轻点,用刀角连线,成为一只完整可爱的蜗牛,用行书刻出“谷甫”双字款。此图隐喻:“书过贝叶香”,“不积踏步无以至千里”。众所周知,蜗牛“走”得很慢,但是只要有恒心,必定能达到光辉的顶点!也是人生一乐也。
   “蜜蜂礼赞”,画面简简单单三只忙碌的蜜蜂,二只结伴从右向左飞翔,一只对应自左向右行进,(有聚有散,好章法)毫无疑问,在蜜蜂下面必定有鲜花。(省略)“腰肢何纤纤,惯向花底潜,勤劳成蜜后,辛苦为人甜”,赞美了小蜜蜂的无私精神,高尚品格。蜂首、蜂体、蜂翅全用圆刀滚出,尤其是翅膀,要刻出羽翼之“轻颖”的质感,显示蜂在振翅飞翔。似有“嗡嗡”之声。须、脚用单刀刻出,注意关节的灵动、六只脚的姿态。铭面用齐白石单刀法以汉篆刻出“辛苦为人甜”五字,刀法生辣,痛快淋漓,利用陶质会爆裂的特性,突显出苍茫古朴之感。单刀直入是无法修改的,非印林高手无臻于此!释文名款用印款切刀法刻成。
   由于篇幅一限,不再赘述。徐谷甫先生的陶刻艺术可以用八个字来总结:“铁笔生花、别开生面”。的确,他的陶刻作品是与众不同的,是有他自己独特风格的。“风格即其人”,谷甫先生有着从小得白云观道长与海上名家发蒙学习书画篆刻,五十余年来孜孜以求的艺术造诣;有着十赴日本进行艺术交流以及十三载欧洲采风的精彩履历;又有着汇编过陶文、甲文、秦汉金文,鸟虫篆文等多部典籍的文化积淀。以博求专、厚积薄发,刻壶时他一定会自然而然地把这些多元的文化艺术元素,丰富传奇的人生历练和东西文化的碰撞融合后的灵感涌现、文人气、书卷气、金石气都镕入铁笔之端,挥写在紫砂之面,能不“别开生面”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徐谷甫先生半个多世纪以来日复一日,刀耕笔舞,耐得寂寞、大器晚成。他积极调动多种艺术手段,从生活中发现美,从思维过程中追求美,从艺术加工中创造美,以此来引起观众共鸣,生发对美的联想和憧憬,他无愧为“刀癖”,无愧为陶刻领域里的有“谷甫特色”的陶刻大家!

作者:秦谭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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