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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武:千年之谜——柴窑


     它,扑朔迷离,似有似无,千年以来令多少好瓷者魂牵梦绕,浮想联翩……它,就是瓷器研究爱好者所共同追捧求索的中国瓷皇——柴窑。
    柴窑,自古以来,列位于五大名窑之首。最早关于柴窑的记载为明初洪武二十年(公元1387)曹昭撰《格古要论》:“柴窑出北地。世传柴世宗时烧者,故谓之柴窑。天青色,滋润细媚,有细纹,多足粗黄土,近世少见。 ”。这七句话,37个字对柴窑瓷器的出产地、烧制年代、名称来历、瓷器颜色、釉面质感特征、制作工艺特色、足底支装特点、当年世间少见等等都做了详细描述和准确定位。这些都为今天分析、鉴别、确定、揭秘什么是柴窑瓷器,提供了有理、有力、具体、详实而可靠的依据,是我们解开千年之谜的“金钥匙”。
    以后又有许多关于柴窑的补充记载,例云:“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是传播最为广泛的“四如”形容词。“制精色异,为诸窑之冠,论者必曰:柴、汝、官、哥、定。而柴不可得矣”。把柴窑捧为神器,可望而不可及。
    鉴于此,我们认为论证柴窑的真实存在应该包括:“理论与历史事实真相印证;文献与北地历史建制相印证;记载与天青釉色实物印证;实物与五代末北宋初年限印证;年限与窑址考古发掘印证;考古发掘与当时皇家贵族大墓出土实物印证;墓葬实物与窑址实物的科技检测相印证”的揭秘柴窑的科学证明体系。
    下面我馆根据文献的记载,并以实物为依据,逐一来对照阐明其符合性。
一、首先要符合明初曹昭《格古要论》论述的七条标准:
    1、柴窑的产地。“柴窑出北地”即柴窑必须“出”自符合古代“北地”的地域内,且在当时柴荣的“后周”国境内,其地理名称历史沿革传至宋元明清,并有历史记载,且有能烧制一流瓷器技艺的窑场。见郭沫若先生《中国史稿地图集》,谭其骧先生《中国历史地图集》,唐代墓志铭石刻,宋代沈括《梦溪笔谈》,明代《耀州志》《同官志》及清代《续耀州志》,都有准确无误的“北地郡——北地”的历史沿革与传承。
    2、为什么叫“柴窑”?必须是五代末后周皇帝“柴世宗时烧者”的最好瓷器;且延续不久就逐渐绝迹了。但有其世世代代传承有序的记载。
    3、记载柴窑必须是“天青色”。即青瓷颜色中略带有天空中的蓝色。它不是“天蓝”也不是“石青”。由于当时是初创试烧,技术很难掌握精准,故有的天青色较淡,有的天青色较浓;但都有“绿中闪蓝”的基本色调。即古人不易形容比喻的所谓“色异”。与传统青瓷的“艾绿色”、“淡青色”、“橄榄绿”是有明显区别的。(见图1)
    4、柴窑的釉质釉水必须有“滋润细媚”的质感。一个“媚”既点明釉水要“妩媚动人”,滋润光细,是玻璃质感较强的透明釉而不是乳浊釉,才有古人的“明如镜”之比喻;故柴窑一定是不开片、似晴朗天空、万里无云一样的好瓷器。(见图2)
    5、柴窑的部分高档产品“有细纹”装饰。即有划、印等细小工艺纹饰,是古人所赞叹的“制精”,即似仿汉代在玉器上细刻的“游丝毛雕”工艺。这里特别指出:“细纹”和“开片”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内容范围。“开片”是瓷器在烧造出窑后因胎和釉的收缩比不同而在釉面上产生的一种开裂缺陷;“细纹”则是有意识、精工细雕上的特殊装饰纹饰。它不应该解释为“有细的开裂纹”,“明如镜”也不可能“有细纹”,比如谁家的镜子是开满细裂纹的镜面呢?!(见图3、4)
    6、指出柴窑的“支烧工艺”是“多足粗黄土”的特征。即圈足底部有氧化铁析出的“土褐色”,有的还粘有细砂子,初看相似“粗黄土足”。它区别于其它窑口如“越窑的多点垫烧”、“汝窑的芝麻钉支烧”、 “官窑哥窑的紫口铁足”、“景德镇窑的圈饼垫和覆烧”的支烧工艺。
    7、感叹柴窑在六百二十多年前的明初就“近世少见”(图5)。非常稀有才“片柴值千金”,“片同金翠”。故它不是大江南北广布的影青瓷“类似”柴窑器。
二、还要符合曹昭以后明清文献记载的补充论述
    如明万历十九年高濂撰《雅尚遵生八笺》中形象比喻的“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制精色异”,“诸窑之冠”等:
(柴窑“青如天”与“天青色”基本是一回事。前已解释,不再说明。)
(柴窑“明如镜”与“滋润细媚”基本是一回事。前已解释,不再说明。)
 
    8、柴窑“薄如纸”:是指小型器物如杯、盏、碟、盂之类的,器壁大多在1毫米左右,有的薄至0.5毫米,白色胎质细密坚韧,技术上才能拉坯极薄,且在1300度上下的高温窑内不变型,器壁极薄可透光,它是当时全国所有窑场唯一能够生产天青釉薄壁瓷器的。形容“纸”它不是指现代的大型机压纸,而是晚唐五代时期的棉麻粗纤维沉淀纸,古人用“薄如纸”来比喻真是恰如其分。且柴窑圆形器均一次拉坯成型,中间不用接胎,技术高超堪比元明。其独创的仿青铜器减底高浮雕工艺,刀法娴熟,技术高超,有的地方几乎刻透,对着太阳照就能透光,真是精美绝伦,诸窑之冠。大些的瓷器自然器壁要适当厚些。(见图6.1,6.2)
    9、柴窑“声如磬”。是指烧制窑温在1260~1330度间,特指盏类的“薄壁”器,釉光明亮不开片,其声音才可敲击如“磬”,清脆悦耳悠长,似佛塔上的风铃,音效有的长达6~7秒。(见图7.1,7.2;8.1,8.2)罐壶之类的不应要求之,不可求全责备。而窑温在1200度以下,有“开裂纹”的瓷器,一般胎质都较厚且疏松,很难“声如磬”。
    10、古文多次记载柴窑是“诸窑之冠”。必须在当时全国诸窑之中,具有十多项领先的科学技术(另文论述)和一流制瓷工艺水平。它应该是唐晚期“秘色瓷”和北宋晚期“汝窑瓷”中间、五代后周“柴世宗时所烧”、产品“出北地”并创烧“天青色”、具有“滋润细媚”令人爱不释手的精品瓷器。正如宋代河南当阳峪窑神碑上记载:“造范砦(柴)器乃其始于耀郡”;“器范一国,利用周世(瓷器规范一国,利用的就是周世宗柴荣的御制)。虽有智者,无以过也,述之而已;虽有能者,无以逾也,继之而已。兹天下后世之赖也。”
    11、还要符合明初记载柴窑“天青色”到清代记载柴窑“鲜碧色”的转变。柴窑由五代末的“天青色”向北宋初的“鲜碧色”转变,符合古代文献记载,且是当地胎质、釉料、温度及燃料的转换等等天然条件改变所致,这是其它窑场无法比拟和复制的,在全国,只有柴窑符合这一颜色的过渡特征。(见图9)
三、再要符合现代考古学、地层学及窑址发掘的科学报告:
    12、必须符合现代考古学家陈万里先生提出的:“文献记载要和窑址、实物相对应”的考古三原则。即:要有古代文献记载和出土天青色实物外,必须要有五代窑址、窑炉窑具、文化地层、考古报告。有出土大量残器及标本做为支撑,有极少量完整器遗存。(见图10)
    13、该窑址考古发掘必须是唐宋时期著名的窑场,烧制的青瓷全国有名,且有“官”字款瓷器或皇帝御封以及文献记载有贡御烧瓷的能力和资质。
    14、必须符合“以史证物,以物证史”的考古鉴定证明原则。文献、地名、窑址、实物、检测,相互对照,相互印证。出土实物证明,柴窑器型多仿金银器,符合柴荣既喜欢金银器彰显皇家气派,又不奢侈“以土代金”的节约风格。“天青色”符合柴荣将自己生日定为“天清节”,并要求瓷器“雨过天晴云破处,者般颜色做将来”的御批。其它颜色是不符合历史记载的主观想象。
    15、我们应该按照故宫博物院瓷器泰斗耿宝昌先生“有唯物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用市场实践、窑址出土的真凭实据来“以物证史”,运用“传统+现代科技”、“对比分析”、“逐一排除”的论证新方法来揭秘柴窑。她应该是“唐代秘色瓷”与“宋代汝窑瓷”之间最美的天青釉色瓷器。
四、要有古代大墓出土实物和现代科技检测学相佐证:
    16、“穿越时空”:现在虽然不能发掘“开封府”和“柴荣墓”,但是有文献记载的所有著名瓷器及窑场都已基本面目清晰,唯有柴窑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而渺无音讯,现在没有传世器,难道在当时专为皇帝烧制的御瓷,其他皇亲国戚、将相重臣、御赐寺院都不使用吗?真就“片柴不存”吗?既然是人人喜欢的名牌产品,在五代末北宋初时期,在他们的大墓或寺院塔基中,就一定有出土类似瓷器相佐证!我们用“穿越时空”的方法来论证当年最好的瓷器:见辽早期北票水泉一号墓出土“天青色摩羯飞鱼形水盂”(辽宁省博物馆收藏);北宋初定州静志寺释迦牟尼真身佛骨塔基出土五代天青釉外刻莲纹内贴龟瓷钵(定州博物馆收藏),出土时与法门寺秘色瓷一样,都是用锦缎严密包裹的;同时出土有定窑“官”字款瓷器19件,足见当时皇家对佛主的虔诚,是用最好最爱的瓷器来供奉。再如辽代宰相耶律羽之及陈国公主的墓中都有出土的精美瓷器,同时也有越窑秘色瓷及“官”字款瓷器(内蒙古博物馆收藏)。特别是考古鼻祖宋代大收藏家吕大临家族墓中出有金釦瓷器及银釦龙流壶(陕西历史博物馆收藏),这些应该都是当时只能贡御给皇家贵族的用瓷,在古代“视死如视生”的理念中得以留存传续,让我们今天有幸看到当时的顶级珍品与官家收藏,知道这些才是当时真正的最著名的“官窑”。
    17、“鉴定学”:经古老的“标型学”、“目测学”与现代的“历史学”、“地理学”、“考古学”、“科技检验学”鉴定,出土实物与窑址实物和我馆实物的各项指标均一致相同。
 
    综上所述,只有符合上述标准的它,才是我们千年苦苦寻觅的瓷皇——柴窑。
    2012年11月4日我馆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办“第二届中国柴窑文化高层论坛”,故宫博物院吕成龙主任代表与会专家在学术总结中一致认为:“从目前所掌握的文献和实物资料看,在众多柴窑说法中,唯有五代末北宋初耀州窑天青釉瓷器中的精品与文献中有关柴窑瓷器特征的描述相符合”。并在国家文物局主办的《中国文物报》上发布,这是国家文物部门报刊第一次对柴窑做出论定。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在解密“柴窑”这个特殊的历史问题上,不能照搬套用:只有向“法门寺”那样,出一方“献物帐碑”才是破解“秘色瓷”的侥幸方法,去误导柴窑研究者。因为历史环境和条件都大不相同,这是鉴定学与历史学和考古学在方法和认识上的区别,它们是不可同日而语,强加附会。
    因为篇幅所限,暂且简述到这里。欢迎瓷器研究爱好者到“西安柴窑文化博物馆”参观实物及窑址,探讨交流。文中欠妥之处,诚望方家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