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家艺术研究中心是根据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积极探索和全面推进中国国家文化事业大发展”的需要,是由各有关部门牵头,有中国文化界、学术界、美术界、工艺美术界、美术理论界的专家、学者组成的中国艺术领域的学术研究机构。

中国国家艺术研究中心将紧紧围绕弘扬中国本土民族文化的主旋律,坚持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和务真求实的科学态度。组织专家学者,以高视野、多角度全面调查研究中国国家艺术文化的现状与前瞻,客观、公正、全面地向世界展示中华文明的真谛,对华夏经典、名人名作、古今瑰宝进行深度研究探索,对各领域的艺术人才、能工巧匠进行分类排查、保护、发掘和培养,对所有学术研究、名作分析、大师评审,按国家有关规定均不收取任何费用。使精湛的华夏艺术的文化遗产能够得到有力的发扬和传承。

  • 中国国家艺术研究中心主任:孙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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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家艺术研究中心 > 非遗传承

评弹:古往今来的河


经过文革的断层,80年代初评弹重新复苏了,当时有几十家数百人的书场,而且常常能爆满,观众对评弹的饥渴,几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为了买一张重出书坛的名家书票,可能会通宵排队,几毛钱的书票被黄牛翻到几倍乃至几十倍!然而,很快随着电影、电视等等多种文艺娱乐形式的出现,大量观众兴趣转向,书场关闭,老一辈演员相继离世,新一代的缺失……评弹开始进入了低谷。前国家领导人陈云曾对评弹提出:“出人、出书、走正路。”的方向,也为评弹演员的培养给予了非常大的帮助。苏州评弹学校和上海评弹团都分批培养了一大批优秀演员,秦建国、范林元、徐惠新、郭玉麟、沈仁华、周强、张小平、盛小云、袁小良、姜永春、汪正华、王池良、周红、吴新伯、高博文、施斌、吴静等等。除了传统书外,也涌现出了大量新编书目。
但是演员的从业人数从鼎盛时期的数千人,下降到现今不足十分之一。特别是评话这门艺术,由于一个人的表演,相对双档的弹词单调不少。又没有乐器弹唱的辅助,对演员的要求其实更高,更难培养。同样的时间却要多一倍的劳动强度,收入却并不一致……等等原因,导致现在上海的演员中还在坚持演出长篇的在职演员,用一只手就能数得出来!
现实的严峻问题,评弹这一300年的古老艺术,在当今信息化的社会里到底该如何走?是一味的继承传统,还是抛弃传统另辟蹊径?却是每一个评弹人都在思考摸索的问题。
评话名家吴君玉家喻户晓。当年为了让评话艺术走进电视,符合电视台节目时长,让以前不熟悉评弹的观众,了解评弹,喜爱评弹,从长篇《水浒》中抽出独立的片段,再将其提炼,浓缩成微型评话:《石秀卖肉》、《初戏卢俊义》、《武松打虎》、《梁山五虎将》等,效果非常明显,吸引了大量非评弹观众群。还曾用评话的形式担任戏曲栏目的嘉宾主持,用地道的苏州评话风格,播讲京剧典故。直到今天,虽然吴老已故去多年,仍有很多观众对其艺术赞不绝口,是将古老评话艺术和新型电视媒体相结合的最佳典范。
评话名家朱庆涛,师从张鸿声习《英烈》,是上海评弹团在60年代重点培养的传承人,打下了扎实的基本功。80年代他最早发觉了评弹的危机,认为观众的流失将是评弹走下坡的开始。为了培养新的观众群,先是在辽宁电视台用普通话录制自编长篇小说《喋血上海滩》,并在中央电视台播放。这一步正巧和陈云同时提出的“希望评弹演员尝试用普通话向北方的观众推广评弹艺术。”的指示吻合。之后为推广评话艺术,让艺术与教育有机地结合起来,把语文课文改编成评话表演来替代部分教学课程,先后改编了《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狼》、《雷锋》、《社戏》、《鸿门宴》等课文,得到师生们的肯定。近来又把上海历史传说编成评话形式进入社区、学校演出。一次又一次对传统书目和表演形式上的创新,可谓一直走在评弹发展道路的最前沿。
青年评话演员陈传奇,受艺于朱庆涛,日常演出评话《包公》、《英烈》。十余年来在书场演出三千余场,是现今为数不多的年轻评话演员。说表亲切、稳重,重书理,角色分明,手面规范,眼神到位,表情丰富,善于运用八技等表演手段。受到朱庆涛的启发,2006年始尝试用普通话在网络上直播,推广苏州评话,结合北方评书风格,创造“南书北说”形式。并与相声界合作,吸收相声表演艺术特点,融入评话表演中,成为第一个用“南书北说”形式上正式舞台的评弹演员。通过南书北说的摸索他发觉,当今青年观众并不完全是由于方言局限而远离评弹艺术,而是对评弹中一些程式化和表演上的手法不熟悉了。评弹表演时借鉴京昆剧念白来起脚色,而现在的年轻人大多不接触京昆剧,的确很少还有能听懂。所以在面对青年观众演出时需削弱角色程式化念白,多用表白的形式来交代角色表述内容,这样果然赢得了不少青年观众。其实这正符合前辈张鸿声提出的:“根据不同场子采取不同说法,注意书性、地性、时性。”也是为评弹方向走出了自己摸索的一步。

来源
“评弹”是苏州评话和苏州弹词这两种曲艺形式的合称。产生于苏州吴县,流行于江、浙、沪一带,采用苏州吴语方言表演。评弹表演历史悠久,300年前《吴县志》中有明确记载,当地已有弹唱类型的说书形式。清乾隆时期已颇流行,著名艺人王周士,曾为乾隆御前演唱。嘉庆、道光年间有陈遇乾、毛菖佩、俞秀山、陆瑞廷四大名家。咸丰、同治年间又有马如飞、赵湘舟、王石泉等,之后名家流派纷呈,使评弹艺术历经200余年至今不衰。
早年苏州评话、苏州弹词都只统称为说书,“评弹”一词诞生于上世纪50年代的上海。随着1843年后上海开扈,经济和文化飞速发展,上海一跃成为国际大都市。苏州说书艺人也大量进入上海。到上世纪初,书坛名家、响档辈出,上海市区的书场就有几百家之多,听众人数也远远超过了苏州,此时整个说书行业的中心,已从苏州移到了上海。当时苏州评话和苏州弹词的艺人们,一直在同一场地前后同台演出,观众也很自然地把这两种曲艺看成同一类的说书表演。不过虽是同地演出,却各自演出各自的书目,不在同一部书里同时合作。一直到上世纪50年代,评话和弹词艺人在一起演出中篇,这样用评话还是用弹词都不能完全指代这种曲艺形式,所以用了评话的评字和弹词的弹字,两者各取一字,合称“评弹”。所以“评弹”这词只是特指苏州评话和苏州弹词,而其他地区的评话、弹词,却不能用“评弹”来冠名。

历史
有说法评弹的祖先是明末清初著名说书艺人柳敬亭,早期书台上还绣有“敬亭遗风”四字,表明自己的祖师爷。其实只是一个传说,查无实据。评弹的门户和北方的相声、京津评书门户不同,相声、评书基本都能归于同源,能找到同一个祖先,所以只要拜了一个师父就能说别人的书目、段子,因为大家都是同门。而评弹不论是评话还是弹词几乎都是各自为阵,每部书目都有各自的传承,艺人不拜这部书的师父,哪怕早已成名家,也不能说这部书。
清朝中叶,乾隆南巡,在苏州城里一家茶馆里听到说书艺人王周士在说《白蛇传》。乾隆坐下听得兴起,时间到,书断了。不由心中挂念,于是通知苏州衙门,即召王周士御前说书,后还随驾进京弹唱,并赐七品顶带,被后人誉为“御前弹唱,七品书王”。
回到苏州的王周士就在苏州宫巷第一天门创建“光裕公所”,即光前裕后的意思。后改称“光裕社”。制订行规行风,保护艺人权益,还在节假日举行会书,切磋书艺,培植后辈,提倡公益事业。为提高评弹艺人的地位和评弹艺术的发展奠定了基础,是评弹界成立最早,参加演员最多,存在时间最长的行会组织。二百多年来光裕社名家辈出,流派纷呈,素有“千里书声出光裕”之美誉。

评话
苏州评话俗称“大书”。是运用苏州方言为主的曲艺形式,只说不唱,兼融叙事和代言为一体。有传统长篇书目近60部。其表现历史征战题材的,如《东汉》、《三国》、《隋唐》、《金枪传》、《五虎平四》、《岳传》、《英烈》等,称“长靠书”,又称“着甲书”。表现侠义公案题材的,如《绿牡丹》、《金台传》、《七侠五义》、《水浒》、《彭公》等,称“短打书”。另有表现神异题材的,如《封神榜》、《西游记》、《济公传》等。
评话的风格有两种:一叫评讲,一叫开讲。评讲很少起角色,做动作,平稳的把书中内容说给观众听。开讲借鉴京昆人物表演方式来起角色,动作手面都比较丰富,对书里的各色人物表演上都非常考究。当今的书坛已经很少还能看到评讲形式,基本都采用开讲,历代名家中开讲的代表人物分别有:黄兆麟、杨莲青、顾宏伯、杨震新、吴君玉等等。
评话多为一人单档独说,偶而也有两人为双档的。演出注重说噱,并对人物事件评点议论,以史料时事穿插印证。演员在说噱、脚色方面形成不同风格,有方口、活口、快口、慢口之分。叙事以第三人称表叙,说到书中人物时用第一人称表演,称为“起脚色(角色)”。角色借鉴戏曲程式,具有挂口、引子、道白等白口和以虚拟或象征性动作所表演的各种手面。此外,并有韵文形式描景状物,刻画人物的韵白与赋赞,以及描摹各种音响、动物叫声的口技,通称“八技”。
评话泰斗张鸿声说噱、角色、身段无不考究,特别是八技的运用,用嘴吹出的号角如同真号子吹出来的一般。幼年时为了练好一声马叫,特地到苏州马场去模仿真马的叫声,最后只要他在场边学一声马叫,马场里的真马竟然会一个个跟着叫起来,实为绝技!后来到上海城隍庙说书,也是以一回《马跳围墙》,在马叫声中收尾,誉满书坛,一炮而红。

弹词
苏州弹词俗称“小书”。是运用苏州方言为主的曲艺形式。以说、噱、弹、唱为主要艺术手段。说的部分融合叙事与代言为一体,既有第三人称的表叙,又有第一人称的脚色。脚色较多吸收借鉴戏曲的表演程式,于说法中现身,塑造各种人物,间以说书人的衬托、评点。弹唱以三弦、琵琶为主要乐器,演员自弹自唱,又相互伴奏、烘托,再加上渲染书中的喜剧人物及情节(“肉里噱”),并穿插轻松诙谐的噱头(“外插花”、“小卖”等),使之成为了一种高度发展的综合性说唱艺术,具有以理、味、趣、细、技(近人有改“技”为“奇”者)为其艺术特色。
其唱篇一般为七字句式,按吴音或中州音押韵。所唱为明白晓畅的吟诵体的基本曲调“书调”。书调以语言因素为主,崇尚咬字清晰和行腔韵味。规范的基本曲调又可随内容而作即兴发挥,以适应各种书目唱篇,所谓“一曲百唱”。
书调在传唱中,又因艺人根据不同风格、演唱内容,作创造性的发展而形成多种流派唱腔。经常演唱的有陈遇乾陈调、俞秀山俞调(朱介生新俞调)、马如飞马调、魏钰卿魏调、沈俭安沈调、薛筱卿薛调、夏荷生夏调、徐云志徐调、杨仁麟小阳调、周玉泉周调、朱耀祥祥调、蒋月泉蒋调、严雪亭严调、张鉴庭张调、祁莲芳祁调、杨振雄杨调、姚荫梅姚调、朱雪琴琴调、徐丽仙丽调、徐天翔翔调、尤惠秋尤调、侯丽君侯调、李仲康调、王月香香香调等20余种。
表演上以双档居多,且多男女双档。其传统书目都为长篇书目,题材以男女爱情、家庭纷争、冤狱诉讼等为主,约50余部,如《三笑》、《玉蜻蜓》、《描金凤》、《大红袍》、《白蛇传》、《珍珠塔》、《落金扇》、《双珠凤》等。
 
形式
早期的评弹演出只有长篇,其演出形式分为单档(一人)、双档(二人)乃至三个档(三人)等。一档演员每天演唱一回,连续演出一月以上,书目篇幅较长的,有连说八九月的。只有在过节演出会书的时候,演员在长篇里挑选出一回可独立成章的片段,上台表演,这个称为选回。
1951年11月初,上海评弹艺人为抗美援朝捐献飞机、大炮,上演书戏《野猪林》,说书艺人化了妆穿上戏服,用苏州方言和评弹的唱腔、伴奏来表演这出大戏,演员、伴奏几乎囊括了当时最好的说书艺人,很为轰动。著名文化人洪堔看完书戏后,提出见意:“书戏形式不应该是评弹方向,丧失了你们轻骑兵的作用。”从此以后评弹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再没有演过书戏。之后上海人民评弹团成立,首批十八位团员奔赴淮安前线,参加治淮工作。这几个月下生活和民工同吃、同住、同劳动。回上海后以此为题材创作了《一定要把淮河修好》,在三个小时里把一个故事全部讲完,以前长篇是没有这种形式的,类似变相的书戏,能听得出里面有书戏的痕迹,一人饰演一角,只是没化妆,有些表白、说白。后来逐渐发展,书戏的痕迹越来越少,这个形式被冠名为:“中篇评弹”。
后来还发展出短篇评弹,将一个完整的故事在一小时内说完。
 
道具
一、手帕:手帕的用处很多,可以当成书中人物的信笺、纸张、银票、绳索、布匹、头巾、圣旨、包裹等等,也是我们男演员在表现女性脚色时必不可少的道具。天热说书人可用它来擦汗,当然最好是另准备一块来擦汗,不然汗水浸透的手帕,再来用它指代其他物件,多有不便,也不美观。
二、醒木:醒木太大太小使用起来都不方便,一般都按照演员自己的习惯去定制。拿起来左手中指在上,用食指和无名指夹住,轻敲桌面。材料多种多样,有翡翠、翠根、石根、象牙、牛角、红木等等,也有讨口彩用麻将牌“发财”的。
醒木的使用很讲究技巧,一般上台开书碰一下,结束碰一下,书到要紧关头碰一下,不能乱敲。评弹演员一般左手碰醒木,因为右手要执扇子。扇子的设计统一用右手开合,倘若右手碰醒木,再用右手去拿扇子,表演动作就显得乱。所谓:“左碰醒目右执扇,坐得正来说得稳”。
三、扇子:评弹演员手中的折扇,主要是用来起脚色,表现情感,用来代替书中各种道具。如刀枪武器、茶盘、毛笔、马鞭、旗帜、军号、令箭等都可以用扇子来表示。配上演员熟练的各种动作,就能使表演更加逼真。
清末说《岳传》的钟士亮,能用一尺的扇子表现岳飞手中一丈六的长枪,让人觉得他手中真有长枪一般,被后人称为钟家一条枪;另一位说《水浒》的何云飞,用手中的扇子表演出单刀的感觉,被后人称为何家一口刀。评话名家杨震新,创造的评话“扇子功”更是一绝。一回《姚期发令》,手中的扇子用作令箭。四支令,四个发法,四个动作。扇子在符合书情人物的情况下不断出手,堪舆京剧比美。
四、长衫:长衫应算作服装,何称道具?一般说传统书目时,穿长衫上台是必需的,说书人能利用长衫来表现书中人物的亮相、撩袍、整盔、理甲、提甲勒裙等动作。
评话泰斗顾宏伯对人物角色身段的考究到了极致。他长衫袖口特别加宽加长,台上有不少甩袖、捏袖、透袖,把很多京剧袍袖上的动作,转化到自己的书中,特别漂亮。《遇太后》说到包公进破窑,嘴里起包公:“臣领旨!”同时配合动作,右脚一踢袍角,右手立刻抓住踢上来的袍角,右转半个身再回到原位,双手抓袍角顺时针转一圈,然后进“窑”,后人难学。

巅峰
评弹艺术的发展在上世纪30年代至60年代初达到顶峰,涌现出了很多新的流派、唱腔、说表风格。书目繁多,名家辈出,从事评弹行业的演员达数千人,被称为响档的不止百人。略举其中个别几位代表人物:张鸿声、顾宏伯、吴子安、顾又良、曹汉昌、陆耀良、唐耿良、杨震新、金声伯、吴君玉;刘天韵、谢毓菁、严雪亭、蒋月泉、王伯荫、张鉴庭、张鉴国、姚荫梅、魏含英、凌文君、黄异庵、范雪君、黄静芬、杨振雄、杨振言、周云瑞、陈希安、朱雪琴、郭彬卿、朱慧珍、徐丽仙等等。